前 言
“人无信不立”,信任是社会合作与社会活动的必要条件，是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基石。当前，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深入推进，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技术加速创新，数字经济逐步融入经济社会发展各领域全过程，推动生产方式、生活方式、治理方式的线上线下加速融合。在这一进程中，传统社会的人际信任、制度信任难以满足数字世界中信息与价值的可信传递需求，利用数字身份区块链、隐私保护等技术重塑信任关系，构建以数字信任为内核的新型信任体系，正成为数字时代的新命题。
数字信任实现的关键在于保障数字世界中身份、规则、过程和结果的可信闭环。身份可信是数字信任关系建立的基础，为数字世界中实体的认证与接入提供可信保障。规则可信是支撑数字经济社会活动可信运转的前提，为数字世界参与方建立公平、透明、可信赖的制度约束与行为准则。过程可信是确保数字世界中的行为按照既定规则执行，保障数字化履约过程可控。结果可信是对数字世界各类交互信息的持续验证和反馈，实现数字信任体系的长效稳定运转。
本报告从信任发展的历程出发，致力于厘清数字信任的概念内涵、体系架构、关键要素，通过梳理数字信任技术发展热点、应用发展现状，以及产业发展情况，研判分析数字信任技术动向、应用潜力与产业前景，展望未来发展新趋势。限于编写时间、编写组知识积累水平有限等因素，报告中存在不足之处，敬请大家批评指正。
一、数字信任发展概述
当前，数字化浪潮席卷全球，数字化转型已成为推动经济社会发展的关键力量。在这一进程中，社会主体间的信任关系逐步由物理世界拓展至数字世界，亟需在传统人际关系、制度规则的基础上，融合运用数字身份、区块链、隐私保护等新一代信息技术，构建以数字信任为内核的新型信任体系，赋能数字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
(一)数字化时代提出信任新需求
信任是一种存在于委托人和受托人间可衡量的信念或信心，委托人通过分析受托人历史行为，通过直接或间接方式预估受托人未来行为，实现相对稳定的正面预期。信任是开展各类经济社会活动的基础，其内涵也伴随着时代发展不断演进。农业社会以人际信任为主，主要基于血缘、地缘关系，依赖于长期的社会互动和共同的价值观，信任关系相对稳定且封闭。进入工业社会，现代化、全球化带来了政治经济结构的巨大变化，信任模式也随之转变，信任关系由组织、法律、规则、契约所构建并运转，制度信任处于主要地位。随着信息社会的到来，现实世界中的经济活动、日常生活、公共服务线上线下融合程度不断加深，信任在人际关系、制度契约的基础上，增加了以密码学、区块链等数字技术为代表的技术信任。依托人际、制度、技术等多种手段建立起物理空间与数字空间、数字空间中人际关系的信任网络，解决数字世界的伪造、篡改、双花等问题，弥补互联网原生设计中缺乏的信任机制，成为新时代下信任发展的新命题。
数字信任是价值互联网发展的必然要求。数字化时代人类生产生活行为不断从线下向线上转移，交易标的从实体商品转化为数字商品，以信息为载体的新型价值传递方式重要性愈发凸显。在这一过程中，为了处理好信息可复制性与价值唯一性之间的平衡，需要在传统信任体系的基础上融入区块链、隐私保护等技术保障，打造数字信任基础设施，构建可信、高效的数字化规则秩序，补齐信息互联网的信任层缺失，实现信任的可验证。
数字信任是数字经济发展与数字社会建设的基石。随着经济社会数字化进程不断加速，以信用为核心的数据、技术与服务将成为发展数字经济、建设数字政府和弥合数字鸿沟的重要载体。推动数字信任发展有助于激发各方数据共享流通意愿，保障数据价值安全可信传递，促进数据要素市场有序发展。数字信任是推动数字化时代生产关系优化、协同效率提升的关键支撑，有望在政务服务、金融科技、社会治理、工业制造、国际合作等领域发挥重要价值。
(二)数字信任的概念与内涵
1.数字信任：多种方式组合而成的数字世界信任体系
数字信任从字面上可以理解为“面向数字世界的新型信任体系”,其核心是在传统信任的基础上，基于数字技术构建数字世界中的新型信任关系。目前，全球范围内对于数字信任的概念尚未形成明确的共识，主要存在两类主流认识，一类观点是从技术维度出发，认为数字信任是由区块链、隐私增强、数字身份、网络基础设施等一系列技术融合所形成的信任体系，以保障数字世界中身份、传输和应用服务的真实性和可信性。另一类观点是从治理维度出发，认为数字信任是由数字化组织、流程、技术、机制和监管有机融合所形成的生态体系，重点关注技术创新、法律法规、隐私保护以及跨部门和行业的协作，以构建一个更加安全和可信的网络环境。两类观点的出发点和内容表述有所差异，但普遍认可数字信任是通过一系列手段构建面向数字世界的可控受信环境。
本报告从上述两类观点的基本内容和共识部分出发，以数字世界中的实际信任需求为切入点，认为数字信任是指在数字世界中，通过人际、制度、技术等一系列组合手段，在个人、组织等主体间构造稳定预期的能力。其表现形式为利用数字身份、区块链、隐私保护等技术，通过数学原理和代码建立信任关系，为互联网经济社会活动提供数字化信任服务。
2.数字信任：传统信任体系的数字化转型升级
相较于传统信任体系，数字信任在信任模式、信任关系和信任规则方面发生了显著变化。一是信任模式由人际、制度主导转为技术主导。数字世界中的生产生活行为从根本上改变了传统经济的生产方式和商业模式，打破了地域阻隔和时空限制，因此传统的人际关系和制度规则难以构建长效信任机制。随着区块链、隐私保护、数字身份等技术的出现与发展，以数字技术为核心的“外挂式信任”为互联网内置信任机制开创了先河，让人们能够在互不信任、没有中立中央机构背书的情况下进行互相合作。二是信任关系由物理世界拓展至数实融合、虚实交互的世界。传统信任面向的是物理世界中的人际与组织间交互关系，而数字世界由数字原生空间与物理世界的数字化映射组成，其交互关系涉及数字世界内部交互、数字世界与物理世界交互，其复杂度、密集度显著提升，需要通过数字信任体系予以解决。三是信任规则由传统纸质契约转为数字化契约。纸质契约是传统信任体系中的核心工具，基于契约衍生的合同、法律、规章、制度等已成为建立物理世界信任关系的必要手段，然而传统纸质契约无法满足数字世界中主体身份控制、可控契约执行、有效追责溯源等需求，需要通过数字化契约，为数字世界中的行为执行提供可信保障。
(三)数字信任总体架构
总体上看，数字信任体系由信任基础、信任要素和信任场景组成，如图1所示，共同支撑实现数字空间中人、组织、设备之间的相互信任。其中，数字信任基础层是在传统人际关系、制度契约之外，融入基于密码算法的区块链、数字身份、隐私保护等关键技术，为信任要素提供底层支撑。数字信任要素层是为保障数字信任体系中参与主体、交互方式、流程机制和最终结果的整体可信，梳理形成可信身份、可信规则、可信行为和可信结果等关键要素，通过实现要素间全流程的信任闭环，为信任场景落地提供有效路径。数字信任场景层是数字信任价值体现的主要形式，围绕数字经济社会活动中的各领域各场景，通过信任机制重塑、生产关系变革助力金融服务、工业制造、公共服务等领域数字化转型，赋能可信数据要素流通，是数字信任产业发展的重点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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