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期间,奥地利作家斯蒂芬·茨威格在其著作《巴西:未来之
国》中对巴西的未来发展持有高度期望,将这一国家描述为“凡是居住在巴西的人,都能听到未来翅膀的强劲风声”。1根据世界银行数据显示,2022年,巴西是全球第十一大经济体,2具有巨大的发展潜力和韧性。虽然较其他西方发达国家相比,巴西在人均GDP和国家发展水平方面还存在一定差距,但它仍然是拉丁美洲疆域、人口以及经济生产最大且最为重要的国家,在该地区发挥着不可忽视的经济和政治影响力。从历史上来看,除了巴拉圭战争之外,巴西几乎所有的边境争端都能通过协商或仲裁解决。长久以来,巴西与邻国和平相处,互不侵犯,其所持有的外交政策亦以和平为主要方针。即便在最为动荡的年代或是当前世界格局正经历大变革的形势下,巴西基于理解、求同存异的基本原则也从未改变。相反,巴西作为一个民族构成最为复杂的国家之一,尽显其文化多元、种族融合的特征。总体而言,作为新兴国家典型代表,巴西的国家发展动力虽然较美欧等西方发达国家而言相对薄弱,但基于其深厚的可持续力以及极具潜质的创新力,巴西或将成为引领新兴国家发展的重要力量的趋势。
巴西理应具有强劲的可持续力。巴西是世界上物种多样性最丰富的国家,其61%的国家领土被原始生物群落覆盖。巴西面积最广的生物群落为亚马孙生物群落,约占全国领土的49.5%,然后依次是塞拉
多草原(23.3%)、大西洋森林(13%)、卡廷加灌木林(10.1%)、潘帕斯草
原(2.3%)和潘塔纳尔湿地(1.8%)等生物群落。3巴西拥有六个陆地生物群落和三个主要海洋生态系统,已知动物种类超103,870种,植物种
类超过43,020种4。其中,被视为“地球之肺”的亚马逊热带雨林在巴
西总面积为4,196,943平方千米,拥有多样化的生物群,树木种类约占世界所有热带木材的三分之一。5亚马逊森林为巴西带来了一系列的经济价值,其中直接经济效益包括农业生产(如坚果、热带水果)、原材料供应(如橡胶、木材、药材),间接经济效益包括通过吸收温室气体排放和调节气候,支持大豆、农业等主要农产品的生产以及水力发电等经济活动。6 Roy Brouwer等学者基于对葡语文献的荟萃分析估计,亚马逊雨林的经济价值包括为物种提供栖息地、碳固存、水调节、娱乐和生态旅游等,每公顷·年创造的总经济价值可达410美元。7
此外,巴西还拥有丰富的矿产资源以及石油储备等自然资源。2007年底以来,巴西在沿海陆续发现多个特大盐下油气田,预期储量500亿至1500亿桶,有望进入世界十大储油国之列。原材料出口长期以来是驱动巴西经济发展的主要引擎。截至2023年5月,铁矿和原油仍分别为巴西的第二、第三大出口产品。82003-2010年受国际
大宗商品价格潮驱动,卢拉第一任期内的平均GDP增长率达到4.1%、人均GDP增长率亦达到2.8%,为过去二十年最高。9卢拉政府还通过一系列再分配政策将获得的大量资源租金用于减贫,使期间巴西的贫困率下降了24%。10巴西水资源丰富,拥有世界18%的淡水,人均淡
水拥有量2.9万立方米;具有南美洲最大的水力装机容量,水力蕴藏
量达1.43亿千瓦/年,截至2020年水力发电仍占巴西总发电量的66%。11
然而,如何将大自然所赋予的资源通过合理的政策制定将其转化为推动国家发展的动力,是巴西所面临的重要课题。就发展力而言,巴西在全球范围内的排名相对靠后。其中主要有三个关键问题:一是平衡增长与环境问题。全球食品需求激增迫使农牧业不断开垦新土地,但过度开发势必破坏脆弱的生态平衡。丰富的自然资源在推动发展的同时也带来广泛而复杂的问题。在政策制定中,巴西的农商联合企业与环境保护主义者之间存在显著矛盾。在政府部门中,例如农业、交通和能源等部门更着重关注经济的增长需求,而环境部门则常常与其
产生利益冲突12,双方派系利益纠葛,彼此角力,对于经济效益的追求与长远生态价值的维护难以调和。亚马逊雨林过度砍伐更是破坏生态环境的隐患所在。在左翼执政期间,虽然确有大幅减少了对于亚马逊雨林的森林砍伐率,但并未能从根本上解决社会发展以及环境可持
续问题平衡发展的问题。为了实现可持续发展,巴西必须统筹兼顾经济社会发展需要和生态环境保护,立法管控污染排放,发展绿色低碳产业,保护自然资源。这样巴西才能在增长中走向绿色未来。
二是政府腐败以及政策延续与断裂问题。在拉美百余年政治进程
中,左翼和右翼经历了数轮交替成长的周期,左右相互竞争和交替发展成为该地区的主要特征。13巴西政府左右翼更迭频繁,导致政策缺乏持续性与连贯性。1930年代瓦加斯总统执政起巴西实施了进口替代工业化和一系列社会改革政策。1964年军事政变后,右翼政府虽在执政初期维持了工业化战略,但削弱了前任政府的社会政策,同时鼓励外资的流入。受债务危机冲击,90年代当选的卡多佐总统放弃了此前的工业化战略,转而采取“小市场、大政府”的新自由主义经济政策。2003年卢拉领导的左翼政党执政后,巴西重返发展主义经济政策,短暂地回归了工业化轨道,同时出台了一系列社会再分配政策。然而2018年博索纳罗领导的极右翼政党执政后,巴西经济政策再次向私有化和自由放任方向移动。142023年新一届卢拉政府上台后又提出巴西的“再工业化”,明显带有试图修正博索纳罗政府经济政策的色彩。腐败亦是长期存在巴西国家政府内部的腐败痼疾。根据透明国际(Transparency International)的年度排名,巴西长期以来是世界上最
腐败的国家之一。15巴西的政府机构的官僚主义同样严峻,并未得到
妥善的结构性改革。
三是巴西的贫富差距严重问题。巴西全国存在收入分配高度不平
等现象,其中10%最富有的人中拥有超过40%的国民收入,而最贫穷的40%的人却连总收入的10%都未达到。162021年全国基尼系数仍高
达52.9,在所有经济体中排名前十,甚至高于安哥拉(51.3,最新数据2018年)、津巴布韦(50.3,最新数据2019年)等撒哈拉以南非洲贫困国家。17卢拉在其前两个任期内,推行“零饥饿”和“家庭补助金计划(Bolsa Familia)”等一系列民生计划,提高了数百万巴西底层民众的教育和卫生水平,构建起了巴西的全国社会安全网18。 截至2020年该项目已覆盖1300万户家庭、5000万巴西公民,占到巴西低收入人口的大部分。192021年博索纳罗政府曾以一项新的“巴西援助计划(Auxilio Brasil)”取代了“家庭补助金计划”;20但2023年卢拉新政府上台伊始即重新恢复了原项目并扩大了其范围,包括将补助金额从博索纳罗时期的每月480巴西雷亚尔提至600巴西雷亚尔。21该
项目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国内收入不平等问题,但贫富的两极分化依
旧是巴西社会中现实存在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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